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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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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曼的話讓萬良不知道怎麽接話, 其實他們家根本就不用衛淩開口幫,只要兩家關系好,多走動, 農場那邊拿捏他們家的人自然就知道該怎麽做。

但萬良看出秦清曼連這點忙都不想幫忙。

“表妹,我知道是我們家對不起你跟楚楚, 是我們之前太過勢利, 但人誰無過, 能不能看在我們擁有著共同血脈的份上幫我們一把,最後一次。”萬良最終還是把來靠山屯的最終目的說了出來。

秦清曼淡淡地看著萬良, 說道:“你們對不起的不是我跟楚楚,是我娘。”

原主娘對萬明錫是真的好, 可惜萬明錫並沒有把原主跟楚楚當作真正的親人。

“表妹, 如果你不幫忙, 我們家可能就要被從農場趕走了。”萬良還在做最後的努力。

“種豆得豆,種瓜得瓜。”秦清曼這是告訴萬良什麽叫做因果, 農場員工幾千人, 並不是誰都有關系, 別人為什麽能好好待在農場,好好工作,他們萬家人又為什麽不能, 這才是關鍵。

萬良的心完全涼了下來。

“清曼, 你是不是不打算認我這個舅舅了。”原本萬明錫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但聽到現在也算是明白秦清曼對他們家是個什麽態度了。

秦清曼見萬明錫終於把話說明白, 幹脆也明說道:“我不想愧對我秦家列祖列宗。”

意思就是萬家先把事做絕的,他們老秦家沒有舔著臉再上桿子被欺負的可能。

“秦清曼, 你說這話對得起你娘嗎?”萬明錫站起身不滿地瞪著秦清曼。

秦清曼笑了, “你要不要去我娘的墳上問問她, 她這麽貼心貼肺對你們好,她得到什麽好處了?你再問問她,她在九泉下有沒有後悔當初那麽幫襯你們。”

“你……”

萬明錫被秦清曼的牙尖嘴利氣得臉色難看。

“爹,你別說了,是我們對不起表妹、表弟,我們更對不起的人是姑姑,當初姑姑對我們家那麽好,是我們沒有感恩,是我們勢利眼做了小人,今天我們不能怪表妹不認我們,都是我們自找的。”

萬良趕緊起身拉住萬明錫,他怕他爹沖動。

當然,話語也說得非常明事理。

秦清曼知道萬良這是在拐著彎打感情牌,並沒有為之所動,語氣還是那麽清冷,“自從去年我父母的忌日你們沒有來,我就跟我秦家列祖列宗發了誓,兩家從今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秦清曼,你至於做得這麽絕嗎?”

萬明錫說這句話的時候胸膛已經上下起伏,可見他的內心有多不平靜。

“有些東西看清楚了就沒有必要再上桿子去作踐自己。”秦清曼堅定地跟萬家劃清楚界限。

“你跟楚楚身上可流著我們萬家人的血,這是洗不掉的!”萬明錫實在是不甘心,如果秦清曼不幫忙,他們一家人在農場的日子真的非常難過。

很難堅持下去。

秦清曼不打算給萬家人留希望,明確道:“如果可能,我跟楚楚一點都不想跟你們流著一樣的血。”她是真看不上萬家人的勢利眼。

如果對方勢利得有骨氣一點說不定她還高看一眼,結果萬家所有人都是有奶就是娘的孬種。

“好,好,好你個秦清曼,你有本事,我們不高攀。”

萬明錫氣急後說的話也開始硬氣。

“不存在什麽高攀不高攀,既然你們當初做出了選擇就得為選擇付出代價,以後我們兩家各自安好,互不打擾,也算是給彼此一點體面。”秦清曼的語氣與神態還是很平靜。

“秦清曼,你非得把事做這麽絕嗎?”

萬明錫盯著秦清曼的眼珠子開始發紅,秦清曼甚至都有點擔心對方會不會對自己施=暴。

但秦清曼並沒有被這樣的萬明錫嚇到,還是平靜地回了一句,“因果。”

勉強控制理智的萬明錫狠狠踢了一腳身邊的凳子,小獨凳直接被他一腳踢得淩空飛起,然後重重撞到墻壁,最終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因為這一下,一直在屋裏偷聽的楚楚直接沖了出來。

廳堂裏原本就對萬家父子警惕萬分的兩只鵝也張開翅膀啊啊啊地叫喚起來。

楚楚沖得很快,像個小炮/彈一樣。

比楚楚更快的是狼崽子。

狼崽子是動物,感知能力更強,第一時間就感知到萬明錫對秦清曼充滿了惡意,西屋的門一開,狼崽子就先楚楚沖了出來。

俗話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小家夥腿雖短,但倒騰得非常快。

四肢加沖擊的力度,直接砸在了萬明錫的腳面上,萬明錫腳下一痛,還來不及叫喚,楚楚就沖到了。

楚楚個矮,沖擊的力道當然在下方。

根本就沒想到楚楚會撞自己的萬明錫一個站不穩直接就往後倒了下去。

驚慌中,萬明錫只來得及抓住身邊的萬良。

一個帶一個,父子倆在秦家廳堂裏結結實實摔了一跤。

“你們幹嘛!”

這時候門簾掀開,去上廁所的萬琳與許蓮花回來了,看到摔倒在地的萬明錫與萬良,母女倆趕緊跑過來攙扶,同時萬琳也怒瞪秦清曼。

好似秦清曼是罪魁禍首。

什麽都沒做的秦清曼面對萬琳的目光眉頭都沒擡一下。

不想搭理的人她不打算跟對方過多交流。

“哎喲,哎喲,我的腰,我的腰要斷了,哎喲——”萬明錫用手扶著自己的腰不停地慘叫著。

“當家的,你沒事吧!”

許蓮花被萬明錫嚇得不輕,趕緊伸手去摸萬明錫的後腰。

萬明錫用手下意識擋了一下。

媳婦剛從外面回來,一雙手冰得跟雪一樣。

許蓮花被萬明錫這麽一擋,立刻聰明起來,臉一垮,哭喪著臉叫道:“當家的,你這腰要是壞了這今後的日子可咋過啊,工作肯定要耽誤,還要養病,嗚嗚……”

萬琳可不知道父母在演戲,一聽許蓮花的話著急上頭了。

“秦清曼,你敢打我爹?”

“呸,明明是你爹要打我姐,一個大男人故意摔一跤訛人,真是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喜歡聽八卦的楚楚可不是白聽的,也學到了不少。

反手就給萬明錫扣了個大帽子。

反正推人的是他,跟他姐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說什麽,你個小兔崽子再說一句?”萬琳沒想到楚楚會接自己話罵人,立刻站起身開始挽衣袖,看樣子是打算教訓楚楚。

楚楚蹭一下就躲到了秦清曼身後。

狼崽子也有樣學樣地躲到秦清曼身後探出個腦袋對著萬家一家人齜牙咧嘴。

狼崽子不高興了,它不喜歡萬家人。

這一刻,廳堂裏除了萬明錫的慘叫,許蓮花的哭喪,還有兩只鵝的大叫,萬琳要教訓楚楚的聲音,楚楚回嘴的不滿聲,狼崽子的嗷嗚聲……

無數的聲音匯集在一起,亂糟糟的。

秦清曼怒了,“夠了!”

瞬間,整個廳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秦清曼的臉上。

楚楚甚至伸出小手偷偷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狼崽子的尾巴也緊緊貼著胖嘟嘟的屁股不再搖擺。

秦清曼對於萬明錫與許蓮花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裏,也知道這家人不過是用另一種方法想讓自己妥協,她又不是真正的原主,她對萬家人一點感情都沒有,根本就不可能選擇妥協。

“戲演這麽多可以了,別撕破臉皮,不然你們承受不起。”

這是秦清曼第一次威脅萬家人。

萬明錫與許蓮花一陣心虛,萬良看著秦清曼的眼睛也知道這句話有多少分量。

“我……”

萬琳不服氣啊,他們家人憑什麽要聽秦清曼發號施令。

結果兩只手掌同時捂住了她的嘴。

一只是萬良的,一只是許蓮花的。

親眼見過秦清曼是怎麽收拾吳遠明的,他們知道秦清曼這句話的分量。

“最後一件事。”

萬良捂著萬琳的嘴認真看著秦清曼。

秦清曼目光很冷,“你們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要麽自己走,要麽我請你們走。”她是真煩萬家這一家人了,早知道連屯都不讓這家人進還少些麻煩事。

“秦清曼,求你,最後一件事。”

萬良低頭。

秦清曼玩味地看了一眼萬良,又好笑地看了一眼萬琳,笑道:“你費盡心思算計,你確定成功了別人肯幫你?”說完見萬良楞住,又補充了一句,“你們家人是什麽德行你們自己最清楚,勢利,薄涼,自私。”

勢利、薄涼、自私的三個萬家人在秦清曼這句話中沈默了。

秦清曼確實沒有說錯,他們萬家人的本性就是如此。

“那算了,人各有命。”萬良認命地放開捂在萬琳嘴上的手,然後去把萬明錫之前踢飛的凳子撿回來安安穩穩地放在爐火邊。

“阿良……”

萬明錫與許蓮花看著這樣的萬良也搞不清萬良什麽意思了。

“爹,娘,咱們走吧。”萬良把手伸給萬明錫,他知道萬明錫是裝的腰疼。

“可……可是……”

萬明錫還想掙紮一下,說不定他能用腰傷的事訛秦清曼幫他們家的忙。

“爹,何必做那麽難看,我們萬家有今天是咎由自取,就像表妹說的,種瓜得瓜,是因果。”萬良看明白了秦清曼的絕情,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秦清曼只要不想幫,不管他們利誘也好,威脅也罷,就算是苦肉計對方也不會心軟。

與其讓對方厭煩他們,還不如明智地放棄。

得罪農場那幫人,總不會丟命,但要徹底得罪秦清曼,那就不好說了。

這一刻萬良腦海裏閃過吳衛民的身影。

曾經那麽囂張的一個人都已經死了,還是死得那麽窩囊與無奈,整個吳家也倒了,倒得分崩離析,他怕了,確實怕了秦清曼。

原本想著今天來施一施哀兵之計,沒想到秦清曼軟硬不吃,既然如此,那就放棄吧。

想明白這一點的萬良再次看著萬明錫伸出手。

“爹,我們走吧。”再留下去確實難看。

“阿良,琳琳,琳琳的事呢?”許蓮花看懂了萬良的意思,但還想著萬琳沒得罪秦清曼,秦清曼不肯拉他們一把,總不至於連萬琳也嫉恨吧。

“娘,琳琳享受的何嘗不是我們提供的。”

萬良見許蓮花還沒理解,不得不多說了一句。

更何況剛剛萬琳那種目中無人的家教早就讓秦清曼反感了。

“哦。”許蓮花茫然地把萬明錫攙扶起身,再茫然地看著秦家,眼神有點空洞,好似已經找不到目標一樣。

“走吧。”

萬明錫也死心了。

“嗯,走吧。”萬良攙扶住萬明錫另只手。

“不行,我們不能走!”最終叫囂著不走的不是許蓮花,而是萬琳。

萬琳往溫暖的火爐邊一坐,說道:“憑什麽讓我走,這不是我姑家嗎,我姑還在的時候多心疼我,什麽好吃的都給我,做衣服都給我做一件,憑什麽我現在來我姑家我連吃頓飯的權利都沒有了。”

說著說著,萬琳還委屈起來。

伸出手抹起了眼淚。

楚楚目瞪口呆地看著理直氣壯的萬琳。

“你姑在地下躺著呢,你餓了可以去找她,讓她給你做飯。”秦清曼知道萬琳這種人跟她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幹脆也就沒好話。

“秦清曼,你怎麽罵人?”

萬琳伸出手指指著秦清曼氣紅了眼。

“手放下,我最討厭誰拿手指著我,一點家教都沒有,信不信我把你手指撅了。”秦清曼確實最討厭被人用手指著鼻子。

“你,你都罵人了,我還不能用手指指你。”

萬琳更委屈了,不過也不敢再用手指著秦清曼,只能悻悻地把手放下。

秦清曼聽到萬琳這話就有話說了。

“罵你怎麽了,我沒打你就不錯了,我娘寵你,那是我娘,我可不是你姑,不會寵著你,小時候我有什麽你都要跟我爭,我有的,你要有,我沒的,你也要有,說起來,我都想問問我娘,誰才是她親生的。”

“姑姑對我好你嫉妒。”萬琳得意了。

“對,我嫉妒,我姓秦,我流著秦家人的血,你們從我娘手裏拿走的任何一份東西都有一半姓秦,那一半屬於我爹,屬於我老秦家,屬於我跟楚楚。”

秦清曼漠然地看了一眼萬琳,視線轉移到萬明錫身上。

她知道根源在萬明錫身上。

如果原主娘跟萬明錫不是同一個爹媽所生,原主也不會遭遇這樣的不公平。

“所以,你們知道我為什麽不肯幫你們了,除了你們對我們秦家的絕情,還有這二十年的恩怨,我早就忍夠了你們,要不是所謂的人言可畏,要不是因為我娘,我早就跟你們萬家劃清了界限。”

秦清曼一點都沒有隱瞞自己的真實情緒。

她在為原主憤怒,也在為楚楚憤怒。

楚楚個子為什麽比同齡人矮小,裏面的原因太多了,當然也包括原主娘對娘家的偏愛。

要不是原主娘早就死了,秦清曼甚至想親口問問對方:為什麽要這樣做,克扣自己孩子的物資去舔兄弟的孩子,得到了什麽?

得到了死後兄弟一家不僅墳上添把土都不願意,也對她生的孩子不聞不問,冷漠無情!

萬家人終於聽到秦清曼親口說出劃清界限的話,也搞清楚了兩家人的恩怨。

萬明錫想到以往每年從秦家得到的好處,臉瞬間發燙起來,原主娘從嫁進秦家門就開始補貼他們萬家。

最開始的時候補貼父母,他結婚後又開始補貼他。

說起來,原主娘對萬家的補貼真的是二十來年沒間斷過。

“對不起。”萬明錫終於心甘情願說了一句對不起。

秦清曼不置可否。

原主已經死了,楚楚的個子也已經受到影響,後果已經造成,萬明錫道不道歉已經不重要。

“我……”

萬琳看著神色漠然的秦清曼姐弟想說點什麽,最終又茫然地不知道該說什麽。

“走吧。”秦清曼不想再跟萬家人糾纏。

“唉……”一聲嘆息,也許包含了萬家人的悔過,但更多的可能還是對秦清曼不肯幫忙的絕望。

“秦清曼,我們都跟你道歉了,我爹娘也跟你道歉了,你就不能原諒一次嗎?”萬琳在離開秦家前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句話。

她覺得爹娘是長輩,哪怕長輩再有錯,但長輩都已經給晚輩賠禮道歉了,一個晚輩用得著揪著這麽點事不放,用得著這麽小氣嗎?

秦清曼差點被萬琳氣笑,“你們道歉我們就必須接受?”

“那你還想怎麽樣,你到底想怎麽樣才肯幫我們。”萬琳在即將被趕出秦家前才突然明白父母兄弟在農場失勢對於她來說意味著什麽。

“我想怎麽樣?”秦清曼都被萬琳委屈無辜的語氣與目光惡心半死了。

“對?你到底想怎麽樣,只要是我們能辦到的,我們都願意去做,你說,只要你開口。”萬琳覺得這已經是他們家最大的誠意了。

“我心眼小,記仇。”

秦清曼連給萬家人認錯的機會都不給。

“你……”萬琳真是被秦清曼氣死,以前也沒看出秦清曼這麽能說會道,今天這嘴皮子怎麽這麽厲害,她都被懟到無語好幾次了。

“萬琳,我不是你姑,我不會容忍你對我的不敬,所以最好別惹我,真惹了我,我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這是秦清曼對萬琳的忠告。

“我……”萬琳張了張嘴。

“你的婚事我幫不了,你自己是個什麽性格,什麽脾氣,你自己最清楚,我要幫了你,就是害了另一個人,感情這事,強求不得。”秦清曼知道萬琳想說什麽,直接拿話堵死。

“你……我……”

萬琳臉色漲得通紅,又羞又氣,同時還有惱。

“別嫌我說話不好聽,要不是我娘是你姑,我都懶得說這話,要想日子過得好,靠的永遠都是自己,記住,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靠自己才最穩妥。”

“謝謝。”

萬良看著秦清曼突然說了一句謝謝,他明白秦清曼這句話不僅僅是說給萬琳聽的。

“嗯,把你們帶來的東西都帶上,我家不需要。”

秦清曼指了指萬明錫他們帶進門的東西。

東西不少,看著也都是好東西,但她既然不想再跟萬家來往,也就沒有必要再收這些東西。

“秦清曼,你收著吧,就當是我拿了你們家這麽多年東西補的一點利息。”萬明錫不打算再把送出來的東西拿回去,剛剛秦清曼的一席話讓他感觸很深。

他想起了姐姐。

姐姐從小到大對他不薄,但他確實不是人。

他沒能照看著姐姐家的兩個孩子,現在也怪不到秦清曼不肯幫忙。

秦清曼沒有再勸。

說實話,萬明錫今天提進門的東西還沒有原主娘這麽多年送給萬家的九牛一毛。

萬家人走了。

鬥志昂揚地來,失魂落魄的走。

走前,萬明錫想了想,帶著妻兒子女去了靠山屯的後山,那裏是墳山,靠山屯人死後都埋在哪裏,因為祖祖輩輩的靠山屯人都埋在那,一眼看去,一大片的墳頭。

大雪封山的季節這片墳山很安靜,安靜得聽不到任何聲音。

萬明錫沒說話,而是張望了好一會才堅定地走進墳山。

萬良猶豫了一秒也跟了上去,只有許蓮花與萬琳萬般不願意踏進去,但隨著萬明錫的一聲呵斥,母女倆最終毛骨悚然地跟上了步伐。

墳山很安靜,每一座墳都靜靜地屹立著。

好似面無表情地看著萬家人。

哪怕萬良是個無神論的大男人,都被墳山這肅靜、森寒的氛圍搞得全身發毛。

靠山屯的墳山有點嚇人。

“姐,他們去了墳山。”秦家,楚楚消息靈通地給秦清曼匯報消息。

“三木告訴你的?”秦清曼一邊做午飯一邊問楚楚。

送走萬家人,她神清氣爽,同時也到了他們家做午飯的時間點,萬家人送來的肉剛好能用上,她打算都包成餃子、包子,凍起來,下次要吃的時候蒸一蒸就行。

所以此時的她正在剁肉。

狼崽子也在她腳下不停哼哼唧唧地轉悠。

也不知道是聞到肉氣的本能反應,還是就存粹無聊的哼哼唧唧。

“姐,不是三木告訴我的。”

楚楚嚴肅地否定秦清曼的猜測。

“哦,那是誰?”秦清曼詫異地看了一眼楚楚,她居然不知道小孩什麽時候又有了能共享小道消息的朋友。

“姐,你猜。”楚楚還賣起了關子。

秦清曼見楚楚水靈靈的大眼開心地眨巴,想了想,說道:“三木他爹,是不是?”

楚楚的嘴巴已經震驚成了O字。

“看來是我猜對了。”秦清曼接著剁肉,嘴角也翹得很高,她沒想到屯裏那麽多人關心著自己,生怕自己被萬家人給欺負了。

“姐,你是怎麽猜到是三木爹的?”

楚楚有點想不通,他姐又沒出門,咋就猜到是三木爹給他透露的消息。

“不告訴你。”秦清曼也學楚楚的樣子賣關子。

楚楚:……好吧,剛剛是他得瑟了。

小孩在秦清曼面前憋不住話,接著說道:“他們給爹、娘上了墳,也拔了草,舅……嗯……他在娘墳頭坐了好一會才離開,我相信他們以後不會再來煩咱們了。”

楚楚想起萬明錫之前踢飛的凳子就不痛快。

拿起凳子仔細檢查。

萬明錫那一腳踢得用力,凳子現在雖然還能坐,但卻砸出了裂縫,相信用不了多久這根凳子就能報廢。

秦清曼知道楚楚也不喜歡萬家一家人,說道:“我話已經跟他們說清楚,他們只要還有點骨氣就不會再來跟咱們家攀扯。”

“要是沒骨氣呢?”楚楚好奇。

“估計靠山屯都進不了。”秦清曼回想起今天鄉親們是怎麽懟萬家人的,眉眼笑得更彎。

楚楚把狼崽子抱在懷裏也笑了起來。

被抱住的狼崽子伸出後腿猛踢楚楚,它正在秦清曼腳下玩得高興,一點都不想被楚楚抱。

一狼一人頓時又打鬧起來。

秦清曼安心地做美食,只偶然開收音機聽聽。

收音機的使用需要電池,電池的更換也麻煩,她近期都不打算去鎮裏的供銷社。

秦家有了羊奶,秦清曼每天都想方設法做成美食。

奶豆腐,奶果,還有把羊奶和到面裏做成香噴噴的餅幹,幾天時間就把楚楚的小臉吃圓了一圈,等到衛淩回家,掂著楚楚的時候都感覺到小孩重了。

衛淩是在一個漫天星辰的夜晚回來的。

他沒能遵守約定晚飯前回來,而是秦清曼跟楚楚都上炕睡了才回來。

秦清曼在屋裏聽到動靜起身才知道衛淩回來了。

“媳婦,我回來了。”

衛淩半個月沒見秦清曼,早就把人思念到極致,看到秦清曼的瞬間,外衣剛脫了一半的他直接就把人摟在了懷裏。

這一摟摟得很緊。

好似要把秦清曼揉進血肉裏。

“阿淩。”秦清曼其實一直算著衛淩回家的時間,她有預感衛淩這兩天可能會回來,只是今天等到楚楚都睡著都沒見到衛淩的身影,她就以為對方不回來了。

看到衛淩,秦清曼跟衛淩一樣激動。

激動的她緊緊抱著衛淩,顧不上自己穿得很少。

“媳婦,冷,你先回屋,別感冒了,我今天不走,明天早上才回去上班。”衛淩把頭埋在秦清曼脖頸好一會才戀戀不舍地放手。

“嗯。”秦清曼這才發現自己穿的是睡覺時的衣衫,臉有點紅地轉身回了西屋。

衛淩把剛剛還沒脫完的棉衣脫下掛在衣架上,然後去倒水洗臉。

溫熱的毛巾敷在臉上,衛淩感覺到了家的溫暖。

“餓嗎,要不我給你煮幾個餃子?”秦清曼這會已經換好衣服回了廳堂,這個點衛淩肯定是吃過晚飯的,但男人消耗大,適當吃點宵夜也沒事。

“煮一碗餃子吧。”

衛淩見秦清曼已經去開爐子的火,也沒矯情,直接把需求說了出來。

他這段時間不僅思念秦清曼,也思念秦清曼的廚藝。

今天回家前他還特意少吃了一點晚飯,為的就是回家能吃到秦清曼給他做的飯。

秦清曼聽衛淩要吃餃子,立刻在爐子上架起了鍋。

熱水下鍋,水一會就開了。

提前包好的餃子像金元寶一樣滾進鍋裏,秦清曼又在鍋裏臥了兩雞蛋,這可是無汙染的雞蛋,比後世飼料養出來的雞蛋好吃太多。

“楚楚睡了?”

衛淩耳朵靈敏,進門就聽到東屋傳來的動靜。

不僅如此,他還看到院裏雜物間的改變,對於秦清曼把暖氣管道給羊用的事他並沒有說什麽,他早就說過,家裏秦清曼當家作主。

“對,楚楚睡了,睡在東屋。”

秦清曼撈起餃子遞給衛淩,等衛淩接過碗又說了一句,“咱們家多了個新成員。”

衛淩知道秦清曼這話指的不是院子裏的兩只羊。

“誰?”他能聽到東屋多了一道細細的呼吸聲,卻聽不出對方是誰。

“你來。”秦清曼看了一眼衛淩手裏的碗,打算先領人看看狼崽子。

衛淩放下碗,牽著秦清曼的手走向東屋。

推開東屋的門,在煤油燈的關照下,炕上突起的一小團突然伸出一個黑乎乎的圓腦袋。

衛淩與狼崽子對視幾秒,同時轉頭。

狼崽子聞出了衛淩的氣息,不再警惕,而是翻個身像楚楚一樣仰躺著打起了歡快的小呼呼。

衛淩:……

秦清曼笑著把衛淩拉出了東屋,門關上,她才把狼崽子為什麽在自己家的事跟衛淩說了一遍。

這個時候的衛淩已經捧著碗邊吃餃子邊聽秦清曼說話。

秦清曼說完,他碗裏的餃子也吃完。

吃完一碗味道鮮美的餃子,衛淩覺得終於能緩解一點相思,才跟秦清曼說道:“小黑走的時候也來跟我道別了,我當時只看到一只狼崽子,還以為黑色這只……”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完,但意思秦清曼懂。

“我也沒想到小黑會把嘟嘟送給我們養。”秦清曼話語很感嘆。

“嘟嘟?”衛淩看向秦清曼。

“楚楚給起的名字,狼崽子自己也很喜歡。”秦清曼看著衛淩笑彎了眼。

“適合它。”衛淩雖然就看了狼崽子一眼,但立刻明白名字跟狼崽子的契合度有多高,同時也明白家裏多出了兩只羊是因為什麽。

晚上也沒什麽活動,衛淩吃飽喝足就去洗漱,秦清曼把剛打開沒一會的爐子再次封上。

十幾分鐘後,夫妻二人平躺在了炕上。

“媳婦,我想你了。”衛淩的手緊緊握著秦清曼的手,他沒想到再次回到家等待他的居然是這樣的驚喜,他終於可以跟秦清曼單獨一個房間了。

秦清曼的臉早在衛淩這句話的時候就發燙起來。

“我……我也想你了。”

秦清曼並沒有否定自己對衛淩的感情,也勇於承認自己的思念。

“媳婦。”早就心潮澎湃的衛淩轉身面對秦清曼。

一雙清冷的眼睛充滿了火熱。

秦清曼才懂的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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